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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晰】絵空事 02

王晰往日也曾与他人同行。他顺道护过进城赶考的书生，冒险的少爷，也拎过迷路的孩子回家，但以上都不及一个周深。无论是可爱，还是有钱。

“深深，你身为一个镖师，应该懂得什么叫财不露白。”

王晰捂着眼睛，钱味儿也能从鼻孔钻进来。

小镖师正在养剑，刚拔开玉瓶塞子，清淡宜人的丁香味就从瓶口悠悠飘散。

他先前用小鹿皮把剑身擦了干净，王晰看着就暗自肉疼，待到这瓶丁子油拿出来，更是冷静不得。

像这种成色净澈毫无杂质又带了香味的拭剑油，一瓶的价格够他杀狼十月。

“晰哥别害我分心，铃羽要是割到我，那可就得麻烦你帮我养剑了。”周深没懂王晰话里意思，他专注地在剑身上敷一层透亮的护油，又拿着小鹿皮来回仔细地磨拭自己的爱剑，剑环上坠饰的银铃微微响动，仿佛剑也在回应它的主人。

周深的剑唤作铃羽，也并没什么特殊意义，只是柄首装饰了银铃与一根青羽。江湖传说，那根青羽是神鸟青鹊入凡渡信遗落下的羽毛，王晰问过周深，他也不知那羽毛来历，但煞有介事地回应王晰说，最好慎重地对待它。

“之前想要得到羽毛的家伙全都走了霉运。”周深是那样说的，见王晰不信这个，还补了一句“财运大概也会受到影响”，才换来对方非常严肃的保证。

在周深的操作下，铃羽剑剑体发热，本来隐隐若现的青色剑辉在护油反光下更加不易察觉，可时间久了，拭剑油像被宝剑吸收一般，浮于表面的反光逐渐内敛，周深也随之换了手法，揉涂上细腻石粉继续盘擦，直到属于它的辉光重新闪耀，铸剑时的刃文也愈发明晰，剑客这才把爱剑供在桌上，继续擦拭其他配件。

王晰被他点得不敢作声，麻木地看着周深养剑。这人没有半分心疼物件的神色，反而充斥了认真和热爱，嘴唇严实抿着，像呼吸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一般。精致的活儿干完了，周深才松开自己下嘴唇，露出个自满的少年气笑容，想起刚怠慢了他晰哥，一边抱着剑鞘护理鞘口，一边凑近他晰哥，半点防范都没有。

“先前晰哥说什么？”

丁香味像同样渗透了周深肌理，他挨得近了，王晰就在心里暗想，这万恶的金钱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你一个走镖的，低调低调，我要是劫匪，看了你的东西，就知道认准你抢。”

“可晰哥是大侠，哪能抢我呢？更何况都是些寻常玩意，晰哥要是使剑，要多少我都送你。”周深摇摇头，又想起什么，“不然晰哥把匕首给我，我帮你擦！我这个手艺比一般剑客好了不止一点，排个养剑榜，我也是能上的。”

“你要是我弟，现在就罚你抄‘防人之心不可无’三百遍。”王晰不止一次怀疑这人究竟是不是江湖第一镖师，怎么能对刚认识几天的人如此不加防范，可左右王晰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被图谋的东西，要是没有周深，他也住不上沿路客栈最好的上房，他没有任何理由诓骗王晰。

此时的侠客仿佛回到过去，到了年节归家，那些只到他腰际的小辈也是这般让他在温暖里感受一丝头痛。

“那我谢谢晰哥不罚之恩！”周深吐吐舌头，工作得更是起劲。

王晰的匕首到底没好意思交给周深，只一瓶丁子油，价格赶上他十把匕首还能留有富余，对王晰来说用那玩意纯粹暴殄天物，可周深有些失望的样子，被王晰好一阵撸毛才重新恢复精神。

小镖师对金钱没有概念。

但凡有用钱的地方，买的都是最好的。

可跟王晰走街串巷，但凡能免费蹭上一口饭，又比王晰本人还激动。

晌午王晰带着周深串街，遇着街坊做红事准备，就去高高兴兴凑个热闹。年岁不大的小青年挥舞和人一般高的松木棒捣糯米，正累得满脸涨红，被王晰撩拨几句，就笑着把木棒交到过路人手里。

“深深出去玩玩，一刻后回来，我给你留红糖糍粑。”王晰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无论架势还是力度都比先前的人熟练，木棒只比王晰矮不到一头，两端径口如碗，他使起来依然像轻巧的剑。

周深点过头，留在原地舍不得走，俩眼放着光，若不是一手抚剑，一手照看王晰交到他手里的弓，肯定就挥舞双臂为他助威了。

红亮的木槌砸进青石臼，先是试探黏软的搅动，等得了解差不多，王晰才放开了打，槌头撞在糯米上发出笃笃的声响，不消片刻就能牵出黏连的白色米丝，捣得再看不见颗粒，就被王晰用槌整个粘起，交给小姑娘扒脱下来，趁着热气包上甜馅，拍打出型。

年轻小伙两三个回合就吃不住力道，王晰不用轮班，糯米用下去几盆，也只额上出了层汗，被红着脸的姑娘使衣袖擦了去，不敢跟他对上眼睛。

最后成品的糍粑，街坊拿油纸包挨个装着，给出力最多的王晰盛了个大袋，王晰又祝几句吉祥话，就抱着袋子，去围了一圈的人群里寻他深深去了。

周深踮着脚，等王晰回来，先把弓挂回他背上，才接过沉甸甸的纸袋，拈一个糍粑给王晰吃。

“晰哥平常见了这样的事儿都会上前帮忙吗？”

小镖师打小独立，长大了跟着走镖，见过山山水水，万古绝景，陌生人婚嫁这样的小事从来不足以让他停下脚步，就算他参了宴席，也是席间如流水一般的客，从没想过自己竟因红事背后的劳作激动得好似自己也遭遇了什么好事。

“有不要钱的东西，当然要凑个热闹。咱俩有了午饭，人家得了空布置其他事宜，这不两全其美吗？”

周深拼命点着头，嘴里被王晰塞一块软糯的糍粑，接近饼皮的糖因热度融化开，流到齿间混得糯米又甜又香，像有嚼不完的甜味。

“我晰哥，江湖第一大侠。”

王晰嗤地笑出声，赶紧把吃食咽下肚里，防止自己偷乐时候呛着喉咙。

“你这是个人评判，作不了数。我深深，江湖第一镖师。这才是榜上认的，还得用那红底金字儿，跟写春联似的，头一个就把你名字提上。”

王晰许是刚刚糖吃得多，沾蜜似的话张口就来，惹得周深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地吃红糖糍粑，沾得嘴唇油油亮亮，被王晰领进茶馆，点一壶便宜的普洱茶给他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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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有人看着觉得还不错能够私信我要设定咱们接龙玩，谢谢同好，我只是个想吃糖不会写文的脑洞er】